在清华大学美术学院美术理论研究与书画创作高研班里,曾有这样一群来自全国的中高级美术教员和美术人,在这些人当中有各地公派和自行前来学习培训的一届生源。因各自工作环境不尽相同所以在这些人中年龄差异也比较突出,既然都是来此学习的所以不论年长与否在这里都应该算是学生,即如此大家平时也就以同学相称彼此也不太在意各自之前的称呼。我做为年龄较小的一员应该说在这个集体里显得有些格格不入,因自身学识和资历尚浅平时又没有什么焦点能引起大家观注所以也没有多少人在意我的存在,就这样我在默默无闻中度过了这一段为期不长的高校经历。
在这所院校里有很多专业系别,其中名家的工作室算是一个吸引社会学子们前来的有力招牌,也正是如此才有了后来更多的名家加入到这项传教授业的产业项目中来,用现在的话说应该叫文化教育产业联盟。名家授课对学子们来说有很多重要意义,其中名家的社会地位和艺术影响在现阶段也都有一定的号召力,名家的艺术理念和心路历程对艺术学子们的艺术道路来说也会多一份开导和指引,所谓“名师出高徒”能拜业一位名师对学子们来说都是趋之若鹜的。对于现如今的一些书画名家我们也都有一定了解,知名度在人们心里也都有各自评定,其中不乏也有所谓的当代大家,名气有多大我想仁者见仁智者见智,每一个人的内心标准也都不一,这一点也没有什么强文规定。如果按照行业标准来为这些所谓名家排座次的话我想也算是有高有低有前有后吧,对于确实具有一定社会公认度的名家我们也从不否认。
之所以称之为名家是因为这些人的艺术影响和社会认可度之间结合的比较完美,一个人之所以有名是因为人们愿意接受和记住他(她),包括他(她)的作品和人物自身。各行业中都有行业名人,通常认为的是这些名人的成功大多是与自身的成就分不开的,这也符合成名的前期条件。对前来拜业的美术学子们来说,行业内的名人是自身努力和奋斗的目标榜样,一定程度上名人的一举一动都有可能造成学子们的模仿崇拜,在传统印象的名人授业中并非所有人都可以得到这样的机会,早期的艺术教育中优质的教育资源分配不均也是导致后期教育“市场”活跃的一个重要原因,这也就有了现在“分离”出来的一部分所谓优质教育资源迅速被社会生源接受的现实。
在学子们看来,能够得到行业名人的教化应该是内心所期盼渴望的,这种渴望像是自我意识中存在的一种潜意识,这种潜意识是无形的却又是积极萌动的,我暂且把这种渴望理解为一种理想状态下的幻想需求。这种对幻想的追寻更像是人性的欲望表达,我们的大脑和内心潜意识是在没有“光”的黑暗包裹中,当这种处在黑暗状态下的意识想要表现时就会产生对光的渴望,而局限于生理结构的情况下这种渴望就容易转化到欲望中,欲望此时看到的光就会转化成一种看不见摸不着的光环,人性潜意识中对光环的渴望与其说是一种欲望倒不如说更像是一种本能,当这种本能产生需求开始萌动时,欲望就会出现幻想也随之而来。
我们对光环的渴望貌似是想满足幻想其实更像是在听从本能,这种本能几乎会在所有人身上发生,我们不去研究为什么只看行为即可,每一个来到名人身边的人都会不由自主的产生一种幻想,或许这种行为实现了人性中的本能满足,拉近了欲望跟光环之间的直线距离。人们都想把这种幻想尽快变为现实于是争先恐后地去捕捉这一渴望已久的五彩云霞,为了能留住这一难得一见的人间彩霞人们可谓百技尽施。而这个时候的名人只需做一种固定姿态即可无需言吐,旁观者自认为是在合影留念却那里明白这其实是在“授光”。学子们满足了幻想中的本能欲望,而名人此时就像是在“班禅赐福”所承担的不仅只是传教授业还得扮演起“光环使者”的角色,配合对方去完成这一潜意识中的欲望需求。这个过程走下来只会得出一种结论那就是手艺远没有光环亮,当学子们带着与名家的合影满足而去时名家似乎也有一丝困惑。
传统艺术也是这次授业过程中我所接受最多的,说到传统自然就会说到古代传承下来的艺术,那么学习中国画就必须先要从传统入手,至于具体从哪部分学起这里就不细说学过中国画和懂中国画的人都明白,单说说传统艺术在当下学习的目的和意义。我对传统中国画的接触是和从小的成长环境有关,在我的成长经历中临摹传统中国画是最先开始的,环境中传统国画的影响也是平时耳濡目染最多的。在近几年的经历中对传统绘画的研究和运用以及对西画的了解与探索在认识上看到更多的是,西画与传统艺术之间的相互矛盾和不断碰撞。这方面尽管有前人走出了一条两种艺术合理结合的道路,但就艺术本质来说前人走出的路未必就一定适合后人,因不尽相同才有了艺术的标新立异,所以艺术创新本身多是针对个人和自我的而非适合大众普及。
在传统绘画中继承与创新是美术人很早就提出的主张,在以上经历中大部分人都算是在创新这个阶段时前来拜师求业的,基础的绘画经历已经远去,在对传统的认知和技法掌握上也都相对成熟。负责授业的导师也都算传统意义上的画家,那么他们的主张自然多是在传统之中找突破,这种突破究竟是突破传统呢还是突破自我呢?有人认为传统早已经被突破。但个人认为传统没有被突破更没有被某一个人突破,而是在传统之中突破了自我。后人在学习前人的基础上找到了自我存在的位置,是自我回归传统后为传统增添的一面新旗,这面旗的大小与之突破的范围有直接关系,我们说艺术有高低无对错,那么高低之分就决定了这面旗的大小和影响范围。来到这里学习的人都在努力寻找着突破口却又从不敢离传统而去,这是为什么?究其原因大概还得回到“万变不离其宗”的理论之中。
然而,有一门绘画就敢于挑战传统勇于打破“唯笔墨”理论,运用传统和现代绘画材料相结合,吸纳传统与西方绘画的特点即立足弘扬传统又有意颠覆,在现代理论的主张与艺术创新上寻求独树一帜。那么经过创新者们的研究所呈现出的面貌看似已经跳出“唯笔墨”但实际仍未脱离传统精神,我们不能否认任何一种创新尤其在艺术上更是如此,重彩画作为一种有历史源缘的绘画种类,已经在几千年前付诸于实际了。我们的研究一定程度上依然是在倚靠着古人的足迹摸索前行,不脱离传统的基础上赋于了其一定的时代性和创新性,至于这种创新是否已经突破传统我想没必要去争论因为根本就没有,我们只是在学着古人画现代人而已。
传统意义的影响到底有多深,在整个导师们的工作室中有来自全国各地的中国画学习者们,一位传统意义上的画家他的影响力有多大,一般从生源数量上就能看出一些来。在这群学习者中间十有八九都是传统画家,画的也多是传统中国画,传统理论也是一直以来影响和指导传统画家的背景支持。在我学习的周围多是来自地方各高校或者有一定社会名望的美术人,有的也算是为人师者。按理说,这些人的艺术水平和理论意识会直接影响到各地方美术学子们的前期或中期美术教育中,然而,当这些人中有人极力反对当代艺术时又会使我有一丝遗憾,对于称798的东西有毒的说法我有些惊讶。
我虽然不搞当代艺术对当代艺术也有些“隔纱看景”的意思,从态度上说我一般持尊重立场,在对油画和现代材料的绘画实践中有自己的一些认识和感受,对前卫的当代艺术也是一直努力的让自己去感悟,尝试和愿意更多的去了解认识它,对于看不懂的一般会暂且搁置,看的懂的会努力去体会。这也会为丰富自己的艺术视野奠定先期基础,很难说自己有一天也会走向当代艺术。而此时在这个环境中有人不能接受当代艺术极力的排斥前卫思想,连“剥皮兔子”都不能接受时我有些不知所措,这也另我有一丝不安。
在传统概念里理论上的拘泥约束有时难免会成为艺术创新的一个羁绊,如果打破这种羁绊就会出现严重错误,那么我在画中国画时有意将竹节画弯就会出现“小儿科”的错误,所谓竹子“弯节不弯腰”显然我这样做就范了常识性错误,可如果我们回到艺术的另一个角度去看这个问题,既然艺术有高低无对错那么“将错就错”又有何不可?然而,在传统理论这里这样做显然是说不过去了。当代艺术的自由倡导和人性精神自由的解放与传统理论之间的隔阂矛盾更容易演变成水火不相容的两种对立主张,或许是两种文化的本质不尽相同或许两种文化根本就不能融为一炉。那么,我们在中西绘画的融合上真的找准结合了吗?我这一代美术人是接受过西方绘画和传统绘画的一代,在画面上两种绘画技法可以随意为之尽情释放但如果想在传统理论上找到合理支持几乎没有可能。
再看传统绘画在国人中的影响,中国画的历史已经发展沿序几千年了,其中以工笔画和水墨画最为广泛,在题材上有花鸟画、人物画、山水画等等。在民间人们对中国画的认识和接受程度要远大于油画和前卫艺术,国内的收藏群体也大多是以收藏传统中国画居多,文化环境的影响也使得西方绘画在国人审美和流通环节中略显薄弱。西方绘画的传入和当代艺术的兴起历史时间并不算长,尤其当代前卫艺术更是如此。就连国内有一定相对基础的美术人都一时没有完全理解接受时可想它的传播和普及率能有多高,这对前卫的当代艺术来说在中国未来的发展似乎还有些任重道远。
艺术市场对传统书画和当代艺术都有着明确的划分,表面上看两者互不影响也都有各自的接受群体,这一点应该说艺术市场中的执行主体做的也相对专业合理。对画家来说无论是传统画家还是当代艺术家其作品的市场位置一定程度上由市场接受者来认定一面,画家在面对市场时会存在一个为什么人服务的问题,做为“互通有无”的环节艺术品此时在这里也只能算是一件商品而已。从比重上说市场对传统书画的吞吐量远比油画和当代艺术高,在近两年的拍卖市场中也出现过传统与当代冰火两重天的景象,这对当代艺术来说更有一点夹缝中求生存的意思。
处在这样一个多元化艺术发展的时代,越来越多的新生艺术就像雨后春笋般诞生,呈现给世人的是一次又一次的视觉新感受。做为美术人我们的职则和未来使命到底是什么?是为自我服务还是为谁服务?当我们从事的事业没有目的时似乎就没有了方向,艺术在没有确切方向的道路上更加显示了它的难以到达。传统也好当代也好皆是艺术,两者是各行其道还是寻求交融是严格对立还是彼此示好?在矛与盾的相对中冰也好火也罢,有标准也好无标准也罢都是一次精神和心灵的碰撞,这种碰撞的结果我更希望是以彼此完美来收官,尽管它们有时水火不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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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李洪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