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栋栋
水墨只是一种方法。在当代艺术史逻辑中,任何方法都可以尝试,但不可把方法当目的,否则方法就成为符号、商标,成为利益的代码,特别是在中国,它甚至可能成为爱国主义的一部分。
近来,国内外几大拍卖行都举办了中国当代水墨的专场拍卖,一些有实力的公司、美术馆与有名气的理论家合作也做了关于水墨的大型展览,这一系列的动作在媒体的吆喝声中显得格外抢眼。似乎水墨真的要火了。
参与制造这拨水墨浪潮的大部分人都在各种场合强调过水墨的“中国性”。虽然他们也不否认实验水墨、观念水墨等方向与西方艺术逻辑的交汇,但结论是这些现象都是对中国传统水墨的发展或超越。这里,有个问题需要明确,呈现在展览现场的这些水墨除了在材料上很多还保持传统外,大部分作品在形式、观念、语言、传播等各方面都参照的是西方艺术标准,传统中国水墨的时间、情感及品评标准早已魂飞散尽。这是历史变迁的结果,也是人们对各种文化形态理性比较的结果。因而对“当代水墨”问题的界定必须严肃。
随着哲学、科技的发展,政治、经济各方面管理制度的变化,我们在认知上早就突破了原有的知识系统。当代水墨相对于传统水墨与其说是发展不如说是蜕变——是当代中国艺术在世界文化的融会中发生的质的改变,也可以说是一种对传统的抛弃。如果一定要谈水墨,也只能把它纳入当代艺术的语境中,而并没有一个所谓中国的当代水墨,在大时代变迁的现实中也没有传统水墨之发展的结论,由此可知,“水墨”在今天只是一个细枝末节的方法问题,并非一个时代性的学术命题。
作为展览或拍卖将水墨以专题来呈现是可以的,但是学术界定上必须把它放在当代艺术的逻辑中,否则就不成立。即使由于传统水墨的视觉符号延伸出新的阅读经验及体验模式,出现了对影像水墨、装置水墨、行为水墨等新形态的认同,但此水墨非彼水墨。因为虽然传统水墨的视觉符号是中国人发明的,但是与水墨的视觉符号相对应的情感体验却是人类共有的。当传统水墨的视觉符号系统瓦解后,原来意义上的水墨也就不存在了。
从艺术市场发展线索来看,因为独特的中国情境使得中国当代油画在多年前火了几把,于是人们就判断下一个火的应该是中国当代水墨了。事实也如此,很多人在好几年前就开始准备了。我不能否定很多东西真的要火,但我可以肯定火的只是好的作品,而绝不是几个简单的概念。
如果说中国艺术市场的起伏只是因为一些简单地概念导致的简单地操作那真有些令人惋惜。中国人号称那么有钱,无论投资的人还是真正收藏的人,他们的钱似乎总是砸不准目标,总是喜欢追着影子砸。消费有流行,收藏可不必紧随流行走。重要的是从问题、从实际生存状态角度去判断,而不是从表面的符号去判断。
如果水墨真的要火,我希望它能够燃烧到我们对当代人生存问题的思考中,而不是要去点亮那个伟大复兴的“梦”,否则水墨就不必进当代美术馆了,只要对外面的一切充耳不闻、视而不见,在家把玩一下笔意就足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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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李洪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