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尤其是西方的一些买家,对市场操作娴熟,并没费多大力气就把这些中国艺术家的价钱炒到今天的这个位置。这种价位他们自己都进不了场,他们都炒不动了,不赶紧获利了结还能干什么?
过去中国当代艺术历史是西方人写的,西方人选的,他们告诉你哪个重要哪个不重要,我们干嘛要信?历史不是一个人定天下的。
记者:既然是泡沫,为什么还有那么多人涌进拍卖行抢购?
陆蓉之:不完全是,有些人是立于不败之地,比如张晓刚。张晓刚是我见识到那一波里面最低调、最聪明的艺术家。尽管他也有助手,但不管在哪本拍卖图录、哪个展览,没有看到一张作品看起来不像张晓刚的,这就是聪明人。
记者:现在不少外国藏家转向印度艺术,说中国艺术没空间了。你怎样看待?
陆蓉之:我上次到纽约演讲,有个纽约女策展人对我说,你不觉得中国的当代艺术都是模仿西方的吗?我就跟她说你不觉得毕加索都是模仿非洲人吗?我继续问她你知道石涛、八大山人是谁吗?知道张大千是谁?齐白石是谁?这些在中国家喻户晓的人物你都不知道是谁,你有什么资格评论中国?他们这些人在中国获得巨大的利益,现在他们发现无法操纵市场,所以现在他们获利出局是可以理解的。
记者:“操纵市场”如何理解?
陆蓉之:中国藏家现在会听他们的吗?不会了,中国政府会听他们吗?不会了。而且他们现在走的路不是中国的正道,而且以中国来讲,中国的主流艺术(从)宋元明清到现在,比如中国的书画,会因为你们洋人的入侵就会灭绝在我们这一代吗?我们这一代会做那么数典忘祖的事吗?不可能啊。西方人不具备理解中国书画的条件,他们不够资料来理解、来评论,除非他们学习,他们懂(中国艺术)的人太少了。所以我认为中国历史当然自己写。
红专厂之痛
“如何在一个新的开发案里面去保住一块给创意产业、给艺术?”
近日,“广州红专厂要拆迁”的新闻吸引了众多关注。据了解,红专厂位于国际金融城二期规划范围,去留不能确定。
记者:你曾多次到红专厂,你对红专厂的印象如何呢?
陆蓉之:我觉得他们做得很不容易,有自己一定的成绩出来,但以这么好的location(地理位置),有人觊觎那块地产,我是能够理解发生那样的事情。
记者:对拆与留,你有怎样的看法?
陆蓉之:我不针对红专厂来谈这个问题,我来谈一个更大更普遍的问题。台湾有一个空间跟红专厂非常类似,是当时台湾艺文界结合民意拼命保下来的,叫“华山艺文空间”。还有其他成功例子,像日本六本木森美术馆,它是在一个极高利益的条件下出现的,并不是为了要做艺术、走慈善。它是在一个结合艺术作为最大的增值效应的情况下出现的六本木计划,但是它都市的更新是成功的,因为结合了这个艺术馆。
我的建议,与其全面拆迁,不如结合政策,如何在一个新的开发案里面去保住一块给创意产业、给艺术?保住这一块会使地产的价值更高。最悲惨的就是把大家多年的努力全部都归零。不管是经济上的还是智慧上的各方面的投入都是人类的价值,如果你把它归零都是可笑的。
【编辑:田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