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佴旻作品
记者:你对当代艺术的标准有何看法?
杨佴旻:当代艺术应该有当代的标准、当代的价值体系,无论是艺术的、思想的、还是哲学的,应该在同样的一个价值体系中去比较,但是我们没有一个统一的价值标准去衡量。比如就美术来讲,有时评价一件作品是用清朝的标准,有时又是现在的。但是我们作为21世纪的人,显然应该有现在的标准。没有价值标准,导致很多艺术家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没有方向、没有目标,甚至说他的目标是市场,但可能根本就不是当代价值体系里的作品。所以现在有些很年轻的人,从中国画的角度来讲,他们在做的可能是一百年、二百年以前的艺术,还是所谓很传统的东西。传统其实是一种传承,不间断地一种延续。标准不应该是一句口号,或者说一种意识形态的需要,这样就会把艺术引向歧途。
记者:对于当下国内艺术的状况是如何看待的?
杨佴旻:首先我觉得,二十一世纪的人应该做二十一世纪的事。艺术应该与我们的生活空间、我们的城市、我们的衣食住行相吻合。虽然说没有艺术,人们照样穿衣、吃饭、生活,但文化从内里对人是有影响的。我们不去创新、少于创新,很多克隆、山寨。从文化的角度、艺术的角度,我们没有办法,或者很多人羞于将其拿到世界统一的价值体系和价值标准中去衡量。这样一衡量,就发现我们不行,对世界的贡献还太小,只能流于去谈论我们的禅宗、我们的儒学等过去的东西。这些确实是很伟大的东西,但是你不可能用那种东西去创作现在的东西,现在我们创作的东西很多是借用别人的,从这点来讲,我们一定不能觉得西方的文化对我们的影响是一种入侵,这种想法我觉得太狭隘了。甚至说,我们应该有感激的心理。有了感激的心理,我们才有可能在学习别人的时候不那么羞羞答答的。文化艺术是人类共有的一种东西,不是仅仅我们借鉴了西方,他们同时也在借鉴我们的东西。我们必须要有一种敢于去面对的心境,只有有了这样一种心境,我们才不至于在以一个相同的价值评判标准评判的时候显得不自信。我们也可以做得非常好,虽然现在在某些程度上还不够,但我们是可以的。前一阵子,一个美国的艺术家过来,我们一起去参观博物馆,他震惊得不得了,我们北魏时的雕塑那么好,但是我们现在的创造力去哪了?这应当是我们要问自己的一个问题。
记者:新水墨的“新”应当体现在哪里?
杨佴旻:其实新水墨首先应该是思想意识上的新,然后就是技法上的新,再有就是画面感的新。历朝历代的艺术家都在想着创新,都有这样的一个愿望,但是有时在某些程度上人们对它的认识不足,很多画家不是在技术上做一些探索,而是试图在体裁上找一些变化来改变画面,但体裁没有新旧。绘画艺术是靠技术来承载的,从这一点上,我希望更多的人能够具有这样一个意识,这样对中国绘画走入现代一定是有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