雕塑家杨学军
《开路先锋》
1979年就读广州美术学院附中;1983年就读广州美术学院雕塑系;1985年作为交换生到华南理工大学建筑学系学习一年;1987年广州美院毕业后,在广州雕塑院任专职画家。2002至今常年奔走于国内与美国之间;2010年,归国成为广州美术学院雕塑系教授。现为美国政府注册雕塑家、中国美术家协会会员、全国城市雕塑设计资格者、中国雕塑学会会员、广东省美术家协会雕塑艺委会委员。
一个秋日的午后,我们前往广州小洲艺术区采访雕塑家杨学军,在去之前并不太清楚他工作室的具体位置。到达艺术区,就如同玩一个寻宝游戏:当出现一个标志时,就顺方向往前行,或者拐个弯,记不清第几标志出现时,我们的目的地——杨学军工作室到了。而这个引领我们“寻宝”的标志,正是杨学军以不同尺寸立于艺术区里的作品《天籁之音》。
一位艺术家被世人记住大多源于其杰出的作品。杨学军也不例外。2010年对杨学军来说是非同寻常的一年,铜雕作品《同一首歌》被波士顿市政府收藏,并放大安置在当地的城市中心广场,也是历史以来第一件“落户”波士顿的中国雕塑家作品。这件完成于2006年的作品,其实原作早在2008年已作为北京奥运前夕首批入选的4件雕塑之一,收藏安置在中国国家大剧院。
同样的荣耀出现在2011年11月,杨学军代表华人艺术家,作品《开路先锋》和《山沟沟》再次“落户”美国,在美国中部堪萨斯州国家公园的中美雕塑园(Chinese—US Sculpture Park. Kansas City)落成。由此打开了杨学军艺术历程上更为广阔的国际化之路。
然而,对于我们来说,除了个性鲜明的作品外,印象深刻的还有杨学军的如浪子般的艺术造型以及音域极广的嗓子。
“我喜欢声音,只想保留声音。”这句话,在采访过程中杨学军强调了好几遍。他甚至当场对着以意大利歌唱家帕瓦罗蒂为创作原形的雕塑作品《天籁之音》,同样伸展双臂,同样昂头高歌,只是一个是被隐去了五官只剩下嘴巴的铜雕发出的,令人想象的声音;而另一个则是从有着丰满表情的人发出的嘹亮声音。在想象与真实间,把听者带到一个从未到过的音乐世界。
只有热爱到极致,才会无止境投入。无论是真诚、执着、富于美好的想象,还是澎湃的激情,都不藏着掖着,更不会无病呻吟。我知道杨学军就是这样的人。
杨学军大多数的作品都与梦有着情结,比如早期作品《梦断家园》,正是出至于这一情怀,后来的系列作品,如《同一首歌》、《故事里的树》、《月亮之上》、《金色年华》、《梦不醒的季节》、《隐形的翅膀》等,也因梦而诞生。杨学军说,每次新作萌芽前,他都会经历过一个几乎梦牵魂绕的过程,激动、灼热、坐如针毡,这种感觉在全身里持续几天的翻腾,“我感觉到它的来临,就像一个女人快要生下孩子似的,我激动地、快速地、不须商量地把它干了下来,也许是一整天地干,不吃不喝,也许是一个小时,一气呵成!我感应到出现灵性的鲜活能在梦中遇到,从梦中觅到原本的世界,而这个世界又借着雕塑为载体还原到现实中来。”
这个出生于广西的“柳州仔”,“奇石之都”令他在冥冥之中与形体感强烈的东西结下缘分;而在广州美院附中的那四年扎下了坚实的美术功底,后来作为交换生,在建筑学系学习的一年时间里,井喷般打开了心中那道形体与空间微妙关系的神秘大门,顺理成章地在广州雕塑院进行十多年的城市雕塑创作,之后的北美游学并没有想象中完美,失落与沮丧是有的,反而更坚定了自己要走路。
不断的感悟使杨学军形成了自己的艺术语言:虚实、简约、似与不似之间的描绘,一气呵成,在大写意、大体量中略加细腻,产生美感,极具典型的浪漫主义风格。雕塑大师梁明诚这样评价杨学军:“我从杨学军的作品中看到一种灵性、一种鲜活、一种美好,他的作品过目不忘,深受很多人青睐。他热情、坦诚、乐观,他气质很好,技巧很高,出手很快,他的艺术才华是从骨子里溢出来的。”
“雕塑是存在于建筑空间里的重要灵魂”
扬学军对在建筑学系学习的那一年总怀在有特殊的感觉。回忆起那段日子,他感慨地说,如果没有那一年在华南理工大学建筑学系作为交换生的学习,他的作品风格,甚至是艺术方向也许都会被改写。
上世纪80年代初,时任广州美术学院雕塑系主任的潘鹤提出“雕塑的出路在室外”的观念,同期创作了《开荒牛》、《珠海渔女》等一批颇具影响力的城雕作品,成为中国城市雕塑发展的领军力量。如何把城市雕塑与环境相融,增强雕塑的空间感,是当时城市雕塑建设必须思索的重要问题。恰逢“85思潮”运动,新美学概念仿如一阵清风吹来,潘鹤再次提出改变岭南雕塑界走向的历史性建议:建筑学系学生与美术学院学生交换学习!当时就读于广州美术学院的杨学军,作为雕塑系一员,来到华南理工建筑学系学习,为期一年。
建筑必须重视两大特性:功能与美感。这与城市雕塑有着异曲同工之处。“它们是姐妹,”杨学军说,“雕塑是存在于建筑空间里的重要灵魂,必须读懂建筑语言、空间语言、环境语言,才能做出更好的城市雕塑。”
正是这一年对建筑、环境、空间语言的扎实基础训练,影响较近的,就是毕业后,杨学军顺利进入广州雕塑院成为一名专职雕塑家,主要从事城市雕塑创作与设计。远则影响了杨学军一生的雕塑创作之路,后来发生的一切也就变得理所当然了:《同一首歌》“落户”波士顿城市中心广场、《开路先锋》、《山沟沟》“落户”美国堪萨斯州国家公园的中美雕塑园,甚至《天籁之音》可以以不同尺寸放置于不同空间……这些作品,不是专门为某座城市或某个公园设计,置于其中,却丝毫不显突兀,轻易与环境相融,呈现出平易近人却有又一定美学审美水准的感染力。
如果说在美术学院雕塑系的几年与华南理工建筑学系的一年,是杨学军的学习阶段,那么1987年美院毕业后在广州雕塑院成为专职雕塑家的15年时间里,则毫无疑问是杨学军的沉淀阶段。这段时间里杨学军学以致用,开放进行城市雕塑创作,作品散落到岭南地区的各大城市间,比如在1996年被杨学军昵称为《糖葫芦》的大型不锈钢雕塑,就安放在滨河大道的联合广场前。然而在长达十多年的沉淀后,杨学军开始迷惘,要想创新,想要在作品中有更强烈的个性化语言。“每个艺术家都希望自己的作品可以走向国际,”杨学军说,“在积淀一段时间后,决定出去。”
“雕塑是存在于建筑空间里的重要灵魂,必须读懂建筑语言、空间语言、环境语言,才能做出更好的城市雕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