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舍弃得越彻底就越好”
2002年,杨学军得到一张到往当下全球艺术前沿之地的“通行证”,前往北美继续艺术深造。然而当真正到往国外才发现一切都是那么的无所适从,雕塑不同于绘画,雕塑还需要工场、工人等配套服务,在美国杨学军始终找不到国内这样一帮与自己磨合了将近20年的默契伙伴,使作品达到最好的呈现姿态。各种随之而来的烦恼及坎坷也使杨学军感到沮丧。此时杨学军才发现哪里是真正发展自己雕塑之路的最佳之地,他把大部分的创作移回到国内进行,而在美国更多是进行交流或创意构思等工作。
前路一旦畅通,创作上的奇思妙思也随之蜂拥而出。作品《梦断家园》2005年入选中国美术馆“纪念反法西斯战争胜利60周年国际艺术作品展”,紧而有力的手指、被淡化的五官、因惊恐而张大的嘴巴……这一切都生动地反映出战争时期人们对于危难的惊恐以及对家园的渴求。这件学生时间便开始构思的作品,终在经历十多年的积淀,后经西方文化冲击洗礼,最终得以真实完整地呈现,并得到了接连不断的惊叹与赞赏。
淡化五官,强调嘴巴传达声音,《梦断家园》只是杨学军寻求艺术个性语言的雏形,“舍弃得越彻底就越好”,杨学军脑中的这一概念开始越来越明晰,既然战争时期的题材可以单纯用嘴巴表达惊恐,那在和平年代同样可以用嘴巴传达生活的美好,于是“鹅蛋脸+鹅蛋嘴”系列创作诞生了——五官都被简略去,但不诡异亦不讨厌,《同一首歌》、《同一片蓝天》、《天籁之音》……不同年龄、不同国度、不同朝代的人物形象都出现在杨学军的作品里,而“昴头放歌”就是系列作品的共同特性。这个系列使人们在汗牛充栋的作品之林中一眼就可以认出这个“杨学军制造”的符号。
《同一首歌》完成于2006年。那时杨学军在美国,有一天他无意中听到《同一首歌》。这首歌在国内时就听过无数篇,但从没有这一次在异国听到般感动他。杨学军还看到了街上小孩子奔走着欢呼着,就想,或者我可以用写意的手法在似与不似之间,刻画出那种纯净、执着、乐观,像小鸟一般的童心天国。当晚杨学军脑中一直萦绕着歌的旋律,还做了一个梦,梦到三个充满童真的同龄女孩,没有眼睛,没有鼻子,一切都集中在那张开的圆嘴巴上,她们张口向天高歌就像三只可爱的小鸟,通过歌唱表达着对生活对世界对一切的渴望。杨学军说,“后来在创作这件作品时一气呵成,半天下来就基本完成了泥塑像。然后我给工场的伙计们看,他们都说好——要知道,他们的审美追求,代表了中国大部分的普通民众。我决定做这样一件作品。”
2009年,杨学军无意中得悉意大利歌唱家帕瓦罗蒂的生前逸事,深受感动,眼前一直浮现出帕瓦罗蒂的形象。于是,他以帕瓦罗蒂作为原型,经过一些抽象化的处理,画出了《天籁之音》草图:音乐家的面部仅仅突出了“0”型大嘴,其他的表情都省略了,“我并不是要创作一樽人物纪念肖像,而是采用的是象征主义和浪漫主义相结合的手法,去创作出意味深远的作品。这件雕塑最主要的表现是声音,因为声音最能表现人与人之间沟通时的感情,声音能一下子吸引住人,其他的都可以省略。”
这一系列作品得到了国内外一致好评,纷纷评价:“这是会发声的雕塑,是不同年龄、不同国度、不同朝代的人对生活发出共同的声音。”最令杨学军最意外的是,美国著名雕塑家Mrs Mags Harri所说:“其实它什么都没刻画,只看到一张张小嘴,就能深深地吸引你的目光。他的风格与西方艺术家是截然不同的,可能这就是东方人所追求的‘似是而非’的写意手法吧。”这样的评价让杨学豁然开朗,“年轻时我们都想要向国际看齐,以为把国外的作品元素搬到自己作品中来就能创作好作品。其实不然。我们应该向国外艺术界学习的是领先的观念、开阔的思维,然后融入到我们自己原有的东西中去。这些年中西艺术交流的经验更令我坚信:我们与外国不是要走向统一,而更应坚持我们的区别。”
“这是一件无国界的优秀作品,像上帝使者传来的声音,它喻意深远、纯真可爱、不乏幽默,是美国人民乃至世界人民所渴望和喜欢的。”
——波士顿市长汤姆斯•曼尼诺评价杨学军作品《同一首歌》
“这一系列雕塑最主要的表现是声音,因为声音最能表现人与人之间沟通时的感情,声音能一下子吸引住人,其他的都可以省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