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州仔”回归了!
2010年,杨学军受邀回到广州美术学院,成为雕塑系的一名教授。我们采访的这天,恰好有一名学生到这里来,亦师亦友般的交谈,可见杨学军对这份“差事”适应得很好。他说,他喜欢年轻人身上洋溢的激情与蓬勃的朝气,和他们交流的同时,也能打开自己艺术灵感的闸门。
另一方面,杨学军在艺术创作上的回归,带给我们更多惊喜。当杨学军在雕塑行档二十年追求各种现代形态材料、现代施工工艺的疯狂之后,加上近十年在西半球辉煌世界的踏足,见多了,看惯了,自然审美疲倦了,近年晚上睡觉做梦时,杨学军又会梦见家乡的石头,“小时候在河边、在公园,随处可见那些长得很奇怪的石头,我喜欢将一些我选定的石头放到水里再拿出来看,用手摸,滑滑的、润润的,很是舒服。有些石头还透出从没见过的好看花纹和图案,好像是活的东西,仿佛还会说话。有时我坐在树边看着怪石发呆很久很久,常常连回家吃饭的时间都忘记了。”
当那种久远的情怀再度被唤起,杨学军更坚定了这种不可复制的“生命体”的无穷魅力和艺术感染力的切入点,力求于探索尝试铜与奇石的相渗相融、相依相存、荣辱与共的创作理念。杨学军说,“一方面,铜的表现力在各种可做雕塑的材料当中可以说其感染力和表现力是最强的,特别是它满足了色彩的变化,趣味无穷,是一种有情感的、有生命的表现艺术载体。人们天性喜欢铜,喜欢零距离地触摸它、感受它,聆听它、保存它。此外,其可塑性和持久性都是无从挑剔的,是人为可操控性的工业制品。而奇石是以自然美为特征的,上苍赋予了它偶然天成的自然美,千姿百态、色彩艳丽、纹理诱人、富有韵律、妙趣横生。大自然赐给她的奇特造型和美丽图案,奇石没有丝毫人为造作,蕴藏于天地之间,其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自然美景,那自然的神韵、那不卑不亢的性格,它是天然的、不可复制的‘生命体’,两者交融,可谓‘天人合一’。”
“我力求从其中表达一种似是而非的、写意的、浑钝的、时尚的、且具中国哲学理念和物我两忘的境界,给观者不仅是用眼去观赏形像艺术,而是用心去感悟其内在的鲜活和厚重。”说话期间,杨学军正后弯着双半卧躺在沙发上,披散的头发都被汗水弄湿了——我们的采访拍摄令杨学军做了不少高难度动作,每一个动作他一旦知晓摆位后就默默配合,没半句杂话。当拍摄稍稍放松时,他又继续说,“一件艺术品能让不同肤色、不同种族、不同语言文字的人们从中同时感受到其美妙并产生浮想、共鸣,或勾起美好往事的回忆,或唤起人对生命的渴望和理想的追求,如同爱迪生因发明电灯而给世界带来光明一样的重要,否则,艺术家那单薄的身躯在现实社会中的作用远不如一个民工来得实在。”
“一件艺术品能让不同肤色、不同种族、不同语言文字的人们从中同时感受到其美妙并产生浮想、共鸣,或勾起美好往事的回忆,或唤起人对生命的渴望和理想的追求,如同爱迪生因发明电灯而给世界带来光明一样的重要,否则,艺术家那单薄的身躯在现实社会中的作用远不如一个民工来得实在。”
我为十九世纪那些修建美国太平洋铁路的,广东籍华工兄弟们而呐喊
当初搞这个创作的冲动是:2010年初,我在美国东部城市波士顿街头阅读一份中文报时偶然被一标题给吸引了,写着“在美国铁路史上被誉为‘内华达山上的中国长城’——记洛杉矶长青公墓2010年3月8日为中国华工纪念墙揭幕”。我激动地读着每一个字,记得小时候,就听大人说“美国淘金”、“卖猪仔”,其实就是这段让中国人魂牵梦绕的修建太平洋铁路的历史,有震撼、有悲壮、也有呐喊!这是一段我们华人为贯穿北美大陆,为美国经济发展做出重大贡献的悲壮之歌,是华工用血肉以及非凡的坚忍和意志,用自己的汗水和生命筑建的钢铁枢纽。
此时此刻的我仿佛已经看到了华工们象一群精灵般地游离于高山之颠,由仿佛感到巨人伟立于天与地之间的幻觉!我开始感动得已无法控制自己的想象力,火急火燎地赶回广州工作室。
我要创作这一幕:令人望而生畏的海拔7000英尺的内华达和岩石山脉的塞拉岭上“合恩角”路段,山体全是坚硬无比的花岗岩,直上直下。幽深的河谷激流飞溅,险象环生,华工们头带广东圆形斗笠、神情坚定执着,后背上拖着一条小辩子,他们腰系绳索、身悬半空,用铁锤、铁撬凿出一条足够容纳铁路的石槽,要在无处立足的悬崖绝壁上开山凿石铺铁轨,用汗水和生命打通了崇山峻岭,将横跨美国东西的大铁路铺到了太平洋边上,完成他人(包括白人) 不可完成的任务,为美国的崛起鋪下了最重要的一条经济大動脉的伟大创举。
我试图用铜、用石、用冲动,去把他们的鲜血、汗水和泪水凝固成一座美国大铁路的丰碑,把我们华人先辈的血肉之躯塑造成这座丰碑下的基石和永存的精灵,将这种中国式的悲壮和英魂凝固到永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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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谈玉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