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影/卡塔琳娜•波塞
T:这张照片好像也有同样的感觉。不过我觉得这张图片中的背景很有意思,很难把它和想象中的美国联系起来。这张是在美国拍的吧?
B:是的,这是在卡特琳娜飓风前的新奥尔良拍摄的。一方面通过这张照片人们得到一种异域情调的,不同寻常的吸引人的感受,另一方面我也遵循保持距离的规则,通过这种人造的、不自然和无阴影的光线使人感觉不真实,从而得到这种距离感。距离感使得人们在观察照片的时候认识到自己。
卡塔琳娜•波塞 摄影作品
T:这是人造光源吗?
B:是的,我总是使用一支很小的闪光灯,所以我拍的人物和画面都比较少有阴影。它们一般都是差不多平均的亮度。即使有一点点阴影,也使人物更加突出。这张照片是在很刺眼的阳光下拍的,本该有很长的阴影,但这个角度阴影不长,而且比较透亮。所以光线看起来很均匀,这种二维的平面化我很感兴趣,它让所有东西在图片中看起来很一致。
T:哪些摄影师对您的影响比较大?或者说您比较喜欢哪些摄影师的作品?比如说黛安•阿勃丝(Diane Arbus)[注7]或是荒木经惟?
B:阿勃丝是肯定有的,还有赫尔穆特•纽顿、南戈丁、辛迪•舍曼和马丁•帕尔。受日本摄影师影响比较少,荒木经惟的作品我是后来才看到的。影响我比较多的还是我在80年代末期看到的那些有影响力的作品。
T:但日本摄影师的作品对中国年轻一代摄影师的影响还是相当大的。“私摄影”慢慢也形成了一种潮流。您的作品中也有一些这样相似的因素吗?比如说私人的、色情的和无意义的消极?
B:还是有一些区别,我的作品中私人化的东西很少。这张照片也充份体现了我前面说的那些摄影的节奏,所有的物体、结构都很重要。我想象这张照片拍摄的时候,我和他是在同一个空间里,但是我完全没有那种在房顶的感觉,我觉得自己好像不存在。我不觉得此时我可以走进他,认识他,所以就很少有私人性的东西在图片里面。
T:以上的这些因素在您的作品“新滑稽剧”中好像更多一些?
B:2000年初的时候,美国很多女性开始重新捡起滑稽剧这种美国的色情娱乐节目,它与商业脱衣舞表演是完全不同的,也不会裸露那么多。她们给自己起艺名,自己决定谁来演,演什么。整个表演完全都是自编自演,没有经纪人会来说:“你现在上台,演什么演什么!”之类的,而是一切都自行决定。她们有时也会表演音乐和马戏。并不是每个人都有模特般的身材,无论胖瘦和处于哪种年龄段,她们都可以很干脆地说:“OK!我现在要上台表演!”通过表演,人们可以逃离自己本来的样子变成另一个人,这是我觉得特别有意思的地方。于是我就去请求她们,要她们白天来见我,然后把她们带到舞台以外的地方进行拍摄。
T:那么您选择的背景也很重要了,您想通过这些背景来表现一种美国式的生活吗?
B:这是肯定的。你也可以看到我对“新地形摄影”(New Topographics)[注8]的喜爱,包括城市边缘一些不寻常的场景。不过我最感兴趣的是一种转变的力量。比如说这张照片,这里原本是一个很脏的停车场,一辆旧汽车,还有一大片油污。不过如果这样拍摄,就突然变得浪漫起来。我感兴趣的是通过摄影来改变一些东西,而不是通过后期的数码技术来改变。这就是我说的转变的力量,就像一个女人早上在镜子中看见自己的样子,觉得自己不像一个超级模特,但是想到晚上可以去舞台上表演,这就很棒。所以她们也可以改变这个地点。我不想她们看起来可笑,我想要她们和颜色、地点保持一致。
T:我觉得您很好地控制了您的画面氛围,使您的照片和黛安•阿勃丝不一样。她的作品非常强烈,甚至“脏”得让人难以接受。您的确非常轻松。
B:我喜欢幽默的照片,所以我总去找和幽默相关的东西。我觉得幽默很重要,因为它展示了生活中一种不一样的意见。
T:这张戴面具的照片在“一个艺术家作为年轻母亲的肖像”这一系列中非常特别。为什么您用了一个夸张的面具和一个大红的长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