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者:您与陈少丰先生的这段交往如何?
梁江:陈少丰先生是我的启蒙老师。我还记得,每一封挂号信封右下角,都有一行一丝不苟的字:“广州美术学院陈少丰寄”,从那时候开始,那一行字,已经成为我人生的路标。中国有一句古话,大恩不言谢,我明白,老师给予我的,是自己永远无法报答的帮助和引导。
记者:您曾在《广东美术论坛》从事理论研究和编辑工作,这也成为后来被中国美协借调入京编辑《美术》杂志的原因之一,进入《广东美术论坛》是您和廖冰兄先生交往的开始吗?
梁江:我喜欢阅读美术专业刊物,就把自己的感受和相关资料写出来,投寄给刊物编辑部。那时候寄出的信件,大多石沉大海,后来也陆续有文章刊发在《美术》、《美术研究》、《艺术世界》、《中国画》等专业刊物上。
1985年,广东省文代会召开,主持广东省美协工作的老漫画家廖冰兄在会上说到美术理论人才稀缺。陈少丰老师在发言中提到,粤西有个叫梁江的青年,已经接连写出论文刊发在中央美院学报上,处境却很困窘。会后,廖冰兄立刻让人通知我到省城见他。一番当面考察后,广东美协的几位副主席决定,立即把我调到广州从事理论研究和编辑《广东美术论坛》。之后,中国美协几次借调我入京编辑《美术》杂志,更大大拓展了我的视野。
忆廖冰兄老人:
陪同赴京眼界大开
记者:您的印象中,廖先生是个什么样的人?
梁江:记得第一次去拜访冰兄先生,是一个暑热的夏天,一进门,就看到客厅里已经挤坐了好多个学生在听课。那时,我第一眼感到特别的,是他的一双眼睛,很锋利、很清澈。
冰兄先生耳背,一会儿都离不开助听器,后来我习惯了默默地听他的谈话,他的嗓门很大。“我有成熟的作品,但没有完整的作品。”“我70多岁了,还是一个不成熟的人。”听到他这样剖析自己,我实在有点吃惊。冰兄先生喜欢谈叶浅予、张光宇、夏衍,谈到那个年代,就像时光倒转,脸上会立刻增加了几分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