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lmine Rech是巴黎和布鲁塞尔重要的画廊主之一。身为概念艺术和极简主义艺术的倡导者之一,Almine Rech当年为詹姆斯•特瑞尔举办了第一次的欧洲画廊处女秀。从此以来,她的画廊一直在举办很多重要艺术家的个展,如John McCracken、Richard Prince、杰夫•昆斯及刘韡。去年画廊扩展至布鲁塞尔,并且今年又在巴黎开设了新的展览空间。在其位于巴黎的新画廊空间开幕前,墨虎恺就在那里采访了Almine Rech。
墨虎恺: 你最初是怎样接触到艺术的?
Almine Rech: 还是小孩子的时候我就对艺术感兴趣。我总是在为家人画画——画姐妹、母亲,还有猫!我父亲尤其热爱艺术,经常带我们参观画廊。
墨虎恺: 你父亲是时装设计师(时装设计师 Georges Rech)。
AR: 是的,他是个“周日画家”,绘画是他的爱好。我母亲是越南裔混血儿,所以我有一些亚洲血统,一点点!这是一个古老的家族,出过许多书法家,尤其是我的曾祖父Maï Trung-Cat,他是20世界初期著名的书法家。比方说,在儒家体系里,纪念皇帝造访的碑石就是根据我曾祖父的书法刻上去的。现在你仍然可以在越南北部的海防地区看到这些碑石。海防就是我们家族的祖辈曾经居住过的地方。我祖母的兄弟Mai-Trung Thu也是一个画家。也许正是这些家族渊源给了我对图形、以及如何通过艺术自我表达的兴趣。
墨虎恺: 什么让你萌生了开画廊的想法?
AR: 在某段时期,我曾想过成为一名艺术家。但在艺术院校(巴黎Penninghen艺术学校 )学习之后,我意识到,如果按我的野心,以艺术作为职业将是一个毕生的、要求极高的事业,但我不能付出100%的时间去做一名艺术家,去承受某些时刻的孤独。所以我放弃了。但我还是决定留在艺术领域,不以艺术家身份,而是和艺术家以及热爱艺术的人打交道。我学习了艺术史,也在德鲁奥(Drouot)拍卖行实习过。
AR: 1989年11月,我和一个朋友在夏赫洛街开了我的第一家画廊,Froment-Putman画廊。Froment是我当时丈夫的名字,而Putman来自我搭档Cyrille的姓氏,他是已故建筑家和室内设计师Andrée Putman的儿子。我们的第一个展览是詹姆士•特勒尔(James Turrell)。那是他以光为创作素材的作品第一次在欧洲的商业画廊展出——之前有过两三次在博物馆展出。所有人都告诉我,“你疯了,你明天就会破产”——因为他的作品并不是那种你可以挂在墙上的画。但年轻的时候,你既然喜欢它,就愿意去冒这个险。我们没抱期望卖掉它,但我们最后卖掉了它!Centro Televizo Mexico博物馆买走了它。博物馆总监Bob Littman得知我们要展出詹姆士的作品,就专程来到巴黎买走了它。他拯救了我们!
[注:James Turrell 詹姆士•特勒尔回顾展将于2013年5月26日至2014年4月6日之间在洛杉矶艺术博物馆、休斯顿美术馆、古根海姆基金会联合展出 ]
墨虎恺: 你怎么认识詹姆士•特勒尔的?
AR: 我在尼姆(Nîmes)的博物馆看过一场展览。Bob Calle(艺术家Sophie Calle的父亲)是Carré d’Art的总监。我喜欢他的作品,所以就去看了那个展览。那是1988年底。就在那儿,我遇见了詹姆士。那个时候我还没有自己的画廊,但我告诉他我有在巴黎开一家画廊的想法。那是1989年的夏天。James很开心有年轻的新画廊对他的作品感兴趣,这就是故事的开始。但很多事情的开始总需要一剂无意识。展出詹姆士的作品总是冒险的,因为你需要投入很多时间去完成他的一件作品。但他总是鼓励我们:他当时大约40多岁了吧,不像我们那时那么年轻,所以他的鼓励是像父亲那样的。
墨虎恺: 然后画廊是怎样从那个时候发展起来的?
AR: 我个人非常喜欢观念艺术和极简艺术,所以我建议我的搭档我们展出另一位加州的艺术家约翰·麦克拉肯(John McCracken)。然后我们遇见了乌戈·罗迪尼(Ugo Rondinone)和其他一些艺术家。我在91年认识乌戈,93年举办他的展览。詹姆士和乌戈仍然是我们画廊的签约艺术家——不幸的是,约翰·麦克拉肯在2011去世了。我正在和乌戈在巴黎策划我们新的空间开张。(什么时候,在哪呢?)五年以后,我决定我得独立开画廊。1997年4月我在巴黎13区的Louis Weiss路开了新的画廊。在这个空间开放之前,我花了整整一年重新修葺它。
关于观念和极简艺术
AR: 我喜欢概念和极简艺术家的原因在于他们非常投入,他们相信自己做的东西。他们绝不妥协——他们会去争取他们的想法,而这个想法就是艺术就像哲学和科学一样。有可能你一直坚持,人们不相信你,就像伽里略一样,但他们执着于自己思考的方式,为我们看待世界创造了新的词汇。
我完全接受艺术品可以成为某种接近装饰物的存在。事实上,一旦他们被接受,就成为了装饰品。如今,就连约瑟夫•科苏斯(Joseph Kosuth)的作品都可以是装饰的。这不成为问题。如果有人把它带回家——即使是出于装饰的目的——然后它达到了目的,它凭本身达成了目的。无论出于什么原因,一个作品得到认可,它都是好的。如果它是强烈、激进的作品,它自身就会完成它的目的。如果从一开始它就是一个妥协的、装饰性的作品,没有深刻的思考,它不会有任何意义,它就像把椅子一样。
【相关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