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曾回应质疑:妒恼怨恨构成污泥浊水 2013-05-30 10:01:09 来源:人民日报
范曾,1938年农历六月初八出生于江苏南通。日本帝国主义的侵略使中国的半壁河山成为沦陷区,他在逃难的途中呱呱坠地,在苏北农村度过颠沛流离的儿童时代。他最朦胧的记忆,便是与一大群衣着褴褛的孩子围着木窝玩,玩具就是手中的土块和石子,以及一条温驯的大狗,与他分享手中干硬苦涩的饼。

岁月的风轻轻拂过,留下先知先贤的空谷足音。在墨迹斑斑的画布背后,似乎有无数的身影在跃动,他们长袖舞动,衣袂飘飘,裹挟着数千年的烟云浩渺、风雷激荡。在这里,刚直不阿的钟馗、清静无为的老子、仙风道骨的庄子、高标自持的屈原、建安风骨的曹操、倜傥风流的李白、沉着雄浑的杜甫、慷慨悲凉的苏东坡、疏淡峻逸的柳宗元、嬉笑怒骂的蒲松龄、豪放不羁的曹雪芹……恍然可见他们倜傥的身影,听到他们朗朗的笑声。毫无疑问,范曾在作画之时,将自己也画了进去,他忘不了成长中的青春恣肆、苦难中的坚韧不拔,也忘不了狭路相逢的寒霜、华山论剑的雄心。

抱冲斋窗外,一棵千年老槐树开枝散叶,绿荫蔽日,这是他从山东被砍伐危境中挽救而来的“鲁槐”,阴对阴、阳对阳,精心栽种。草木有情,它以葳蕤葱茏的生机,回报范曾。

午后的阳光从老槐树的枝丫间筛下来,在抱冲斋投出斑斑驳驳的影子。沉香氤氲弥漫,绛墨醉意缭绕,我们的谈话随意轻松,范曾时而旁征博引,时而妙语连珠。对晚学后生,他儒雅谦恭、文质彬彬。然而,谈到美术的现实与历史,他顾盼自雄、傲视古今;话说文苑的恩怨与是非,他鞭辟入里、略无恕词;论及命运的丰富和沉重,他直抒胸臆、沉吟不已。范曾曾经写有二十四字自评:“痴于绘画,能书;偶为辞章,颇抒己怀;好读书史,略通古今之变。”清风徐来,水波不兴,文中剑气,力透纸背。“我保持为人的尊严,自重者人恒重之。”他说,不加掩饰的狷狂扑面而来。狂者进取,狷者有所不为,此斯人之谓欤?

记者:范先生,很高兴有机会与你面对面谈话。鉴于你在文化界的影响力,以及评论界对你的评价和争议,我希望在提问中保持对你的尊重和理解的同时,也保持我们的尖锐和锋芒,不知你是否介意?

范曾:有什么可介意?究天人之际,通古今之变,成一家之言,这是学问之道。我今年75岁,在这个年纪,早已“从心所欲不逾矩”。

记者:前不久你在北京大学组织了一场“科学与艺术”的对话,邀请杨振宁和莫言跨界交流,宗旨何在?效果如何?

范曾:效果你已看到,人民日报已有报道,无须我赘述。我举行过很多次和一些高人达士的对话,比如,我曾经和杨振宁在新加坡有一次关于“美是什么”的一个讲座,我认为美术界不少人其实不懂美,更说不清楚到底什么是美。比如,我还曾经同数学家陈省身同台,讲“绘画与数学之美”,同哲学家杜维明同台,谈过“天与人”。我想我们需要多些对宇宙、自然、人生的认知,这是我们对于艺术与生命认知的力量之本。

记者:你在《警世钟》一文中曾表达这样一个意思:21世纪人类将会有一个共同的宗教,它的名字叫“和谐”。你是一名艺术家,为何将视野放大到这样广阔的领域,关注超乎美术之外的诸多话题?

范曾:要求六七十亿人口的地球遵循某一种制度、信仰和宗教,无异于痴人说梦。祈望平安快乐,这是生命最根本的企求。正如天体物理学家开普勒所说,宇宙是六声部的大交响。这大交响带给人类的应是安谧和宁静,这是对人类的无言之教。“天地有大美而不言,四时有明法而不议,万物有成理而不说。”《庄子》这不言、不议、不说的宇宙,以它横无际涯的广大慈悲,带给人类善意和恩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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