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对于艺术有赤诚愿心的青年才俊,怀有大道行思之婆心,包治跌打损伤之苦口,精妙艺语若龙口吞吐烟雨,常又欲罢不能且当场笔墨操练,他总像个孩童般充满了对笔墨无意识之境的好奇与探险,常常闭目成书,时而笔舞龙蛇、时而破石犁耕反腕逆行,奇绝风起,乱鬼撞墙,似字非画的墨痕,崛张跌宕似由心气呼吸拔牙剥皮,奔袭止钉交锋借神力而就,此为先生言之创作中的“神觉之状”,在神人共舞中逍遥得了无一切羁绊。
我常留心经由先生之心手游艺过的片纸残墨,上面总绽满奇异奥妙的梦幻之象,又如同自然生命的活脱生发裸呈,了无人为之痕。在“是与不是”的潜合中自在地由心地进入神觉之境,不是是是的延伸,是也是不是的思维延伸。创作时要懂得思维延宕,思维不是思想,思维更接近灵魂,思想充满了逻辑、理性,艺术的思维充满了灵性与玄秘。让观者世俗知识积累和日常经验的经营在面对先生画作或汉字书写时不仅仅获得提升和超越,往往令人茫然不知所措又尴尬得捉襟见肘。这绝非简陋的艺术游戏,而是国中龙人书学画道本体质素之大道。在石先生眼里就是“神觉道性”。若不明神觉道性,又尚可明心见性地洞悉国中书画的妙法玄通。先生常言:绘画,重要的是“画无”而非“画有”。无乃心对自然、对天地、对幻想的一切美的感悟,是对美好事物向往的无边际的想象;而有是非常有限的,是现成的所见和经验的范畴。胸有成竹是非常糟糕的,是自已给自已的心以限定,强迫心给自然万物以限定。缺乏幻想与延宕,就不会有奇异奇妙生发出来。“不可行”往往是不可知、或可感知却不可言、不可控。“不可行”超越知识、经验范畴,故有奇妙之创造性。
“无常”民间为鬼。放眼今世今人,一派入魔鬼形。
每天每时,人们都会被过于拥挤的资讯包裹、挟持、尾追堵截,会被盛冒之无聊浅俗撕来扯去、强暴或瓜分。石虎先生的画笔和文论中,对这些实现的无常之状充满提心吊胆的哀伤和愁绪,那股拳拳的汉魂气魄挥之不去,充满对这个世界和民族文脉文心的可怜与吊唁——“云来朵话,翠脉缘逑,屏山别雨,帕花荃绣,妙美华光时随空远无可回真。诗于颖影,画于虚徐,俄然镜我发白年秋。大道旌风如日中天,一统白话之新文化必须反省自身之畸形,近百年所谓新文化的实践,早该宣布其梦的完结,我漠视画坛西糜而道墨于线,有感世诗不文而“论字思维”,拳拳于衷,虽绵薄而志不移。”(石虎文摘)。
一个知者,往往在众生盲从中会驻足观望和预知到一个民族、一个时代的未来。 早在“八五美术”新潮前后,先生即奋笔激著《蛮梦》,表明他与西方当代艺术的决裂态度。这是他神性精神盈实圆通后的坚守和皈依,当然更发乎于他对龙人道性文化的灵魂自信、自觉!就象历史上所有伟大杰出的思想家、哲学家、艺术家一样,远离“时风”心融通天地造化,拒伪守真独步大道来回。归于零而发于始。——“我无知我余日之将为,我却知当下世风之浅智,果如斯世以时尚名慢我墨骨,草下云上之执,我深信,那不是我慢时世,汉天明字明天之奥义,自有日月辉光。”(石虎文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