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虎:用汉字艺术挽起国之风采 2013-06-06 14:11:43 来源:99艺术网专稿 作者:高非整理
石虎先生是中国画坛重镇,近十年过着近乎隐居的生活,不闻世事,潜心绘事。数量惊人的草稿、创作,特别是近期集中创作的一批水墨及现代书法作品显示了先生充沛的精力和不竭的创造力。对于中国文化、东西绘画、现代书法,石虎先生都有着精深、独到的见解。

高非:说到造假,我看到造您的假画铺天盖地,技术拙劣,也混淆了很多人的视听。

石虎:改革开放以后,拍卖行卖我的假画可以印一本书了,像地沟油一样。卑鄙是卑鄙着的通行证,卑鄙反而可以到处荣耀。在卑鄙的语境下,我没必要抗议,理都不理。

高非:摆脱传统束缚,是否意味着要抛弃中国画积累起来的一套语言系统另起炉灶?

石虎:被禁锢的人最渴望自由,没挨过拍的球跳不高。你所学习的知识不会束缚你,如果束缚了你,那是因为迷信学养。心性提起来,学问自然有的放矢。艺多不压身,但只有你有了自己,十八般武艺才有用武之地。80年代初,我在陕北看老太太剪纸,极其传神精彩。你不要以为老太太没有学养,她只是没有接受过课本教育。民间口传心授的口诀、技巧,实际上是世世代代文化的积淀。再加上天地给她的精神,对事物的认识、境界的体验和想象力,创造了真正的艺术品。那是艺术的本质,技巧的东西成为多余。

高非:其实西方现代主义绘画也有过发现原始、回到造化之初的经历。他们都有着很好的学院派训练,但却没妨碍他们创造新的艺术风格,比如毕加索。

石虎:毕加索是西方现代主义最重要的人物之一,他是多体系的。后来的艺术家从毕加索抓一点,就发展出新的门类,比如毕加索的雕塑,演绎成装置。他的基础很好,学院派的功底很强。毕加索是很童真的,虽然受过很严格的训练,但他的本性使他在现代主义奠基期那样的时代背景下,天地给了他灵感和精神。有一个美国人送我了一套书,上边列举了所有现代主义大师的素材来源,比如毕加索之于非洲雕刻,米罗之于爱斯基摩人艺术。那个时代发现了东方,西方那个时期的大师都有追求东方的痕迹。至于毕加索就摸索的更多了,非洲雕刻、大洋洲艺术、齐白石的画都搞过。回归原始的时候,他自己也变得很童真,因为人类之初就有着儿童的美。西方人发现了原始,于是创造了现代主义绘画。

高非:毕加索的素描功底极深,在他后期的几乎看不到痕迹。你的素描功底也很深,这点从您早期的画集可以看得很明显。从岭南派、徐悲鸿开始到解放后诸如“浙派”人物画之流对于国画的创新,其实是是把水墨素描化,您是如何看待这种兼容吸收的?

石虎:西方素描再现事物的能力我们传统绘画没有,尽管传统里面也有很写实的东西和西方素描异曲同工。比如我在南京博物院看到的明清宫廷肖像画,面部用" 凹法"画成,形神皆肖,是西方画像的高级阶段。但到脖子以下又用十八描那一套,比例失调,好像把脑袋装到衣服架子上。所以说,有了西方的营养和没有是不同的。不是说素描和色彩学不好,这都是人类的创造。问题是我们不是那个根,我们可以借鉴,但不要入赘。我们有这个认识,就要回避原本的缺点,强化对形体的准确把握。没有功力的积累很难达到自由境界,素描和造型的功底深,中国的东西才能发芽。学完了西方的造型技巧,变成潜意识,在自由的中国性书写中不自觉地流露,那就是吸收消化。如果还是像素描那样炭条打稿,那就是废弃了中国的根。我们的美院,素描技术很高,但是被招安了。这已经成了主流,让人伤感,也很弱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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