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琛:中国当代艺术的模样 2013-06-17 14:09:15 来源:艺术国际 作者:徐琛
人们普遍停留于农业社会向工业社会过渡时期的“不成熟”的“杂陈“的“暧昧”的含混的观念之中。人们的情感,观念与审美意识都停留于此初级阶段,并没有完全实现“整体现代性”和整体的社会变革。为什么,写实主义在中国还是处于主流?

从吴昌硕到齐白石,从徐悲鸿到李可染,从徐冰到谷文达,将近一个世纪的中国画变革,基本上在其思维方式上是一致的,即建立笔墨传统加外来西洋因素。而偏离了东西合璧,“中体西用”主线的刘国松,在20世纪60年代的台湾,喊出“水墨革命”的口号,即“革掉中锋”传统的命,在与大陆隔绝的情况下,展开了另一种方式的“水墨革命”。

在严善錞看来,这种行动已经远远超越了台湾本土的现代美术运动的情境与逻辑,成为20世纪中国画变革具有转折意义的一个重要环节。而高居翰,则认为它是一次艺术“大运动”,并认为20世纪后半期的大多数画家,都未曾抛离开此系统,基本归属于这个艺术运动。

1982年随着刘国送将这些“非笔墨”的实验水墨带入大陆,以它为代表的新水墨实验,开始带动和创造了大陆探索“实验水墨”的新进程。

B,“新文人画”,如何看待?

历史上许多杰出的文人画家的画面中,都可以欣赏到那种圆融自足的线条,恬淡自适的风格和冷寂萧瑟的意境情调。今天,能够欣赏文人画中那份闲适逍遥和风流文采,早就失去了那份心情和情结。尽管“文人”这个字眼足以让人想象古雅书卷气,勾起人的“神游物外”的兴致和雅趣,但是,近代文人仅仅在形质上接近“文人”的品质,但是,并非“百无一用”社会的无聊人,也非西方外来的“主义”和“科学”所能够造就。

当今时代,只有“新文人”,而没有真正的“文人”,有“新文人画”,而没有“文人画”。

在“新文人画”中,大致可以看到像文人画中的诗书画印,看到“逸笔草草”,看到梅兰竹菊,神仙佛老,隐士高僧,甚至贴近明清某种文人口味的闺阁风情,但“新文人画”的品味,究竟还是不能与“文人之画”,或者“文人画”等量齐观,旧体诗词常常借用以表达文人心志,柳亚子算是20世纪的标准文人,但是,“南社”包括“南社”这一代文化人的寂灭,是否可以看作是绵延数千年中国文人历史和中国传统文化的终结?黄宾虹80岁举行生平第一回个人画展,90岁获得“人民艺术家”的称号,谈论黄宾虹,顶礼膜拜黄宾虹,似乎变成一个人是否热爱中国文化,是否懂得欣赏文人画和衡量检验是否热爱中国画的艺术“杠杆”。

也许不应该以文人画的标准来衡量“新文人画”,不应该以黄宾虹的规限来约束“新文人画”,但是,“新文人画”从逻辑上看,首先必须确保自己是“新文人”,而不是旧时文人,或者仅仅是打着文人的旗号,招摇撞骗的江湖大盗。

而究竟什么是“新文人”,什么是“新文人的标准”?则是一个值得讨论的问题。

值得庆幸的是,今天的我们依旧在使用毛笔,水墨,宣纸进行创作,由此,对于“文人画”中作者身份的界定,是一件颇为复杂的事情。在文人画史上留下名字的艺术家,绝大部分是得意或者失意的不同等级的旧时王朝的贵族和官僚,此外,是一部分未能进入仕途的乡绅地主及其子弟。当然,也包括一部分由于各种原因出家的和尚道人。真正的以此为业且无恒产的画家,恐怕是要饿死他乡的。当今时代,“新文人画”的作者相对于旧时文人画作者队伍,则更加清晰而有边界。这些新文人画家大多数属于美术学院科班出身的职业艺术家,他们所从事的主要是教学和研究,他们平日的阅读和写作常常伴随其绘画生涯。

当艺术创作成为一门专业知识的时候,书本已然成为专业的化身,而传授技艺则成为新的书本模式,由此新文人画家与读书,与写文章,与书写字画结缘,被认为是这个时代的“读书人”。旧时文人画家,需要依靠出售作品来维持生活,那是他们仕途没落生活潦倒之时的一种无奈选择了。文人画家并不是依靠出售绘画作品作为生活所依赖的唯一,20世纪末的中国迅速进入商品化的经济社会,而新文人画家们的笔底涂抹都变成可以等价交换的商品,比起失意的旧时文人画家,新文人画家们无疑更有其自我得意之处。

这个时代,仕途已经不再是唯一的人生成功的标准,当西方反主流的艺术家成为社会市场经济之中的佼佼者时,脆弱的中国艺术家也难以幸免逃脱,流于社会世俗的偏见之陋习。

在新文人画家那里,无论是诗词还是读书写作之余的绘画之作,依稀可以看见一些追寻隐逸的痕迹。古代文人的逃避隐逸和自守清闲,成为“新文人画”之所以成立的重要理由之一。从新文人画家画面之中,可以看到一些穿白衣长衫,姿态不俗的文人士大夫形象,或许也可以看到着中山装的野逸的现代文人,在山野间傲然挺立的姿态,这似乎可以看作是,他们与喧嚣的现代社会文明相抵牾的精神价值之所在。

这些人物似乎在旧时文人画的画面之中,也曾经看见过其依稀的影子,但是,毫无疑问,在山野之中流连的旧时文人,已然成为一个时代的标示和符号了,他们以一种高逸的姿态,表明自己的立场态度和对世界的看法,显现出一种遗世的独立精神态度。当“隐逸”已经成为一种态度的时候,这些与隐逸也一样,代表着一种文人出世的精神姿态了。

在新文人画家那里,以隐逸面孔出现的人物,早已经失去一切旧时的标准判断和价值取向,仅仅成为了一种可供各类灵魂暂时寄居的躯壳了,像蜗牛一样,灵魂寄居的躯壳,难以承载一种烦躁的现代社会中人的精神压力和心理诉求。

新文人画和新文人的选择,成为一种理想的建构和社会价值显现的唯美手段与通向未来的新途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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