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党震的水墨作品:沉重的幻想 2013-06-20 17:12:04 来源:中国经济时报 作者:傅旭明
“庸人既想把艺术当作提高自我修养的一种手段,又想舍弃现实本身,这意味着他对艺术作品的观点是双重的,他追求艺术中的甜美与轻盈,但又因其无用而又对其斥责。”汉娜·阿伦特这样描述艺术在当代大众社会的两面矛盾遭遇。

“庸人既想把艺术当作提高自我修养的一种手段,又想舍弃现实本身,这意味着他对艺术作品的观点是双重的,他追求艺术中的甜美与轻盈,但又因其无用而又对其斥责。”汉娜·阿伦特这样描述艺术在当代大众社会的两面矛盾遭遇。水墨艺术家党震洞察了这种矛盾可能使自己陷入困惑和彷徨,他选择了另一条以自我阐述的方式来作为自我肯定的道路,从而获得相对的精神自由和主动权。

和当代许多以中国本土传统绘画语言,即水墨宣纸材料以及笔墨形式的艺术家一样,党震的出发点似乎一开始就注定了只能以清雅柔美的文人抒情感怀式曲调来描绘世界,作为一直身浸学院体系的执教者,这是他的技艺和长处,同时,这也是1000多年来中国文人和艺术家自我修炼蓄养的追求。他在利用这种长处给世俗带来清雅柔美的视觉同时,巧妙地将人引向一个发人深省的对象或境地。尽管他的做法可能引来同行“满足小资双重需求”的指责,但并不妨碍他在当下中国水墨画中引入社会意义的价值和重要性。

关于中国画介入当代社会的意义,是中国文化重建的重要问题,眼下,怀有浓重民族情绪的艺术家和批评家对此均持否定态度。他们认为,中国画的精髓在于传统笔墨的本体,中国历史千百年来,笔墨变化并不需要大跨度的改变即可实现时代精神的体现和转换,而艺术介入社会是西方艺术方法论体系,若采用则必然造成传统绘画精神的异化。党震明显是该观点的对抗者。

和绝大多数艺术家不同的是,党震有时并不采取以描绘对象来直接阐述自我的内心,而是以描述对象来探求他人内心从而折射或隐喻自己的内心。在2005年一幅名为《青春》的作品里,他描绘了一个穿着红色吊带胸衣的女孩,女孩身体微微前倾,似乎观者也是一位女性,观者的眼位可能略高过女孩的头顶,通过女孩深彻而警觉的眼睛,紧凑而富有挑衅性的嘴唇,观者可以看到一个当代青春少女敏感而开放的内心。党震喜欢探求女性的内心,显然不是来自他的男性直觉,而是源自他的好奇心,通过这样的方式他寻探到更多的女性之间的内心交流,从而获得对自身男性内心的比对感受和体会。

党震并不总是沉浸于这样的细腻,因为在他的双重性格里还有沉重和忧郁的一面。在2007年名为《灰色寓言》的作品里,他描绘了一个令人感到身心冰凉的幻象:一个不深不浅的灰色水面中,画面前,四个女子围坐圆桌小聚,他们下半身浸泡在水里,一条载着几个不同身份、穿着的女子和几个木偶的船从身后经过,其中一只木偶正在朝前面靠近,背对船只的女子并没有发现身后的一切,她正悠闲地打手机,而看见这一切的另外三个女子也并没有表现出惊讶的神情,但是却让人观后深陷于一种莫名的不安。

从整体来看党震的这两类作品,给人带来的感受都具有很强的私人性。这也是当代艺术介入社会和日常的必然结果,党震正是通过这样的私人性,来揭示人们共有的内心感受并反证其公众意义和价值。可以这样说,看到一幅中国传统作品,我们看不到画家本人,看到的是他身后的历史,而党震这样的当代水墨作品,我们看到的却是正在活着的每一个人。

【编辑:陈耀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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