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拍他拍”蔡广斌当代水墨艺术展(1) 2013-06-22 15:38:03 来源:99艺术网专稿
大家好!我们现在在今日美术馆“自拍他拍”蔡广斌当代艺术展现场,今天请到了三位当代青年批评家:刘礼宾、盛葳、杭春晓三位老师,大家一起来讨论一下蔡广斌老师最近的这些新的作品,以及这些作品能够延伸出来关于视觉和文化问题的一些讨论。

刘礼宾:简单地说三点:蔡广斌的画我是第一次这么大规模看到,以前看到的都是零星的在展览上。简单地说三个问题:第一,所谓二十世纪水墨的问题。整个二十世纪水墨是建立在一个和现实社会对应关系建立上的。为什么会建立这样的对应关系呢?因为整个二十世纪的知识体系,包括很多社会体制是被打破了的。这个东西被打破以后,我们和自然和文化、思维世界的方法所建立的非常紧密的关系被冲破了。冲破了以后有了主客体这种特别分裂的东西。其实从康有为的“改良说”、徐悲鸿的“写实说”慢慢的这种主客体二元论的方法越来越明显,其实有一个词进入就是所谓的“现实”,我们要去表现现实性的东西,这个“现实”对画家提出了一种特别紧迫的东西。反过来也要想另外一个问题,是不是非得要这样?今天我也在想,上次开会提到我去到美国一个学院的博物馆里边李华弌的作品也大量存在着,而且是博物馆收藏的。芝加哥美术学院美术馆有一个图录,我看到了它的分类,里边有图,一本小册子32开,我翻到最后看到李华弌的作品。我说:“我你们为什么要收藏这样的作品?看起来没有人间气息的作品。”他说:“就是很好啊!而且和你们中国古代画所谓的文脉比较契合。”我们看现在的苏富比拍卖出现了两种水墨:一种像蔡广斌这种比较当代的,很多都是当代艺术家去做水墨问题,比如徐冰、方力钧这样的水墨;一种是高古的,李华弌、邱挺,包括蔡祥舟这样的水墨,这两个方向都有意思。主要还是看你介入问题的能力,蔡广斌画得好,因为前边是看照片,这次来了以后看原作,有一些东西照片和原作分不太清,后来慢慢分清楚了。

第二,绘画和照片的关系的问题。这个问题是一个非常大的问题,在这个问题的基础上产生了所谓的“视觉文化研究”。特别在艺术学院里边的“视觉文化研究”,其中一个研究方向就是你的绘画存在的必要性是什么?你为什么还画画呢?蔡广斌要有意地制作这样的“假象”比如我的绘画和我拍的照片通过水墨在宣纸上打印的方法可以制造出像绘画一样的效果,甚至可以混淆,让你看不出来哪张是绘画,哪张是摄影或者是把一张图像一部分是图片,另一部分是绘画,直接在一个画面里形成模糊的关系,也是一种冲撞的关系,这些都很好。

我最近想做一个展览,因为那个老板不喜欢没有谈成,展览的名字叫“破图集”,我想找两个艺术家,发现他们和图像对话的方法:当时选的一个是张宇飞、一个是刘向,他们一个是通过时间延展方式和图像对话,还有一个空间对比的方式对话。蔡广斌的作品是通过一种水墨特有的运染方法和水墨打印方法,两种技法之间的一个对比。现代水墨喷绘完全可以达到任何你想要的效果,我不知道黑白打印出来的图像在之前做过什么样的处理,拍完之后可能要去、进行模糊化等等,这个过程中肯定有趋向于艺术家水墨本身特征的一个倾向。蔡广斌的水墨在绘画过程中因为要制造一个系列作品,就会出现和他拍的图像之间的对应关系。这就涉及到绘画技法的问题。在这样一种视觉文化弥漫的情况下,你凭什么这么画?

比如里希特为什么要用平图的方法,最后消除痕迹的方法找对应照片之间的关系。其实蔡广斌也在找语言之间的对应性。这种对应性一方面是对现在的电脑、相机、美图秀秀对滤镜的既是一种模仿又是反讽它的一种东西,同时也给现代水墨提供另外一种“画的方式”。我可以这样去画,在我的有限技法能力之内这种控制是很难的,因为蔡广斌大幅度的灰,而且不用线、运染的控制,我不知道他是怎么控制的,是不是加了其他的颜料或者是明矾或者是其他的方法控制画面。这就带来一个国画技法当代性的问题,因为那些镜头都变得这么厉害了,你现在画要和它们进行对话,必然要在技法上不停地往前推,这一点也是很有意思。艺术家在这个层面上慢慢进行推进,必然会代表国画的变革。

第三,私密化的表达,是蔡广斌大幅度的个人方式。无论是自拍、他拍已经形成了一种特别流行的东西,这几年我不太看了,以前看QQ空间,大量的自拍图像,包括两人之间私密拍的图像,甚至还有网上自杀的网络直播,其实它和当代艺术的一个诉求有关系,就是要解决人与人之间的距离问题,我经常爱自拍,我到一个地方我会把我和那个情景联系起来拍,包括在那个东西面前的状态。这里边和网络文化的关系,比如一些私密聊天,一些暧昧性的构建。你会发现自拍是很有套路的,可以分出很多类型出来,比如说美女喜欢仰45度角拍,因为会把她照出三角脸,眼睛比较大;男生会拍上半身,裸露着等等,这些套路的设立和他们在网络中自我身份认定有很大的关系,这种文化慢慢影响一些主流的形态,包括离开电脑、离开手机以后走在大街上人与人之间关系的构建也在发生着很大的变化,蔡广斌敏感的抓住了这一点。

主持人:礼宾、盛葳刚才谈到了很多关于自拍心理的诉求。刘礼宾第二个问题也问到蔡老师关于绘画具体技术操作方面的问题,蔡老师可以解答一下,让大家简单地了解。

蔡广斌:我的这种创作方式已经有几年了,这几年当中有一些发展。最初时影像部分没有完全进入我的视野,主要是从水墨本身的个人化艺术形式的建立。这个建立其实主要是为了和我的个人想法、个人艺术观念的确立,包括主题的确立,为了适合它,为了做得到位在艺术形式方面的一个探索。这个探索是尽量把它靠近和接近我的观念意识。我个人觉得这个技法本身是为了达到我个人心理上的一个目的,这个目的就是把我个人心理上的一些想法充分地表现出来。在这个里边后来出现了一个问题,这个问题就是用宣纸和墨本身的技法没有完全达到我个人想表达的目的,这个时候我发现经过处理过的影像图片本身可以补充我作品创作的想法,使它更加到位。

另外又随着这一两年Iphone的出现,突然而来的自拍和他拍的现象,我发现这种方式和我最原初的想法非常靠近。于是我非常注重自拍和他拍图像对我本身的影响。以至到后来我的创作的母本来源更多的是从自拍、他拍当中获取的。获取之后最大限度地满足了我个人的一个心理状态,这个状态把它展现出来之后和当下之社会的集体意识也是非常合拍。因为我觉得个体意识的展现,在今天社会上已经变化了一个集体意识的一个展现,虽然一开始都是个体出发,最后个人和集体思潮完全可以联系在一起,我创作这批作品基本上是从这样的一个想法出发的。至于技法本身和图片本身的关系,这里边有很复杂的因素,最初的想法是相互补充,为了观念、为了想法的补充。后来艺术形式本身,我希望这个里边既有相同的地方,又有不同的地方,就像春晓老师说的我做水墨本身考虑到图片的因素,做图片本身也考虑到水墨本身的因素,相互补充达到一个目的、一个效果。这个线路可能是我近一两年都要往下走的线路,今后还会出现更多大的作品,这个大的作品可能会把影像和水墨之间的融合度做得更加到位,使我的思想观念表达得更加清楚。

主持人:我这边有几个问题想进一步听一听三位批评家对这个问题的一些看法。刚才大家谈到水墨与影像的并置,过去水墨影像很多情况下是用照相机的方式,照相机的出现一直到现在大家都频繁地使用相机,手机当中的照相功能,相机的功能变为更古典的方式,这种技术上的推进,包括接下来被蔡老师所运用到的手机影像跟水墨边界拓展之间的关系,这其中的合理性和所产生的一系列的问题,包括一些文化社会学的问题,在这个问题上大家是不是还可以有一些再具体一点的或者是延伸出去的一些具体的讨论。请杭老师开始。

杭春晓:你可以一个一个地问,你的问题把所有又穿插起来了,你刚才说影像呈现的改变是技术的推进,在我看来不完全是技术的推进。刚才礼宾提得很清楚,我们发现每个时期图像经验被分类,它的产生不是简单的技术,那个时候完全可以把镜头推到人脸现在自拍的距离和角度去拍摄,但是那个时候不会选择这样的一个方式。这是人的生存经验中带来的某种观念,这种观念像刚才蔡老师说的一样是一种集体化的经验,所以整个一方面技术肯定是有助于我们更便捷的取向会带来图像经验的改变,这是成立的。更重要是让这么多自拍经验和私密经验能够被呈现出来,甚至被放出来,取决于群体化对人生存经验的一种重新定义的观念,在这里边归纳出一个关键词是人面对这个世界在不断地重新定义自己面对的世界。当代艺术正是对于从这个角度切入进去通过视觉的方式在挑战这种既定的定义化的感觉分配,它重建一个视觉的经验秩序和视觉秩序的重新分配,强行地进行一个视觉重新分配的时候,艺术家进行视觉重新分配的时候就开始提供给世界一种重新自我定义的观念,带来日常行为自拍的东西越来越多,像盛葳说的一样艺术家一开始对私密经验的曝光,他用一种新的视觉经验重新分配了公众的视觉体验和对世界的感知,这个时候艺术家开始介入到我们怎么面对世界的一个问题中,我们怎么面对世界是挑战我们习惯中所面对的一个视觉方式、感觉分配的方式。

回到重新定义关键词抽离到你刚才讲的水墨问题,当然有的人说我不是为了公众面对世界进行重新定义和重新分配,实际上他讲我就是自己在干着我自己的事情,这是艺术家通常会这么说的。艺术家这个时候就是一个虚幻的“我”,这个“我”作为一个个体“我”的概念和一个定义的东西,实际上是一个虚拟状态,这个虚拟状态的东西是被一个大的社会话语控制的一个虚拟状态,艺术家在进行这些创作的时候也是一个自我被控制的一个状态,这就带来一方面被一个大的观念控制,还有被艺术生成方式的控制,比如画水墨就在水墨控制方式中,抽象就在抽象的控制方式中,文人画的生成山川经验在这样的一个控制中,在这样的控制中本身对世界的定义、感觉的分配已经被固定化了。艺术家这个时候是要进行对这种被控制化的视觉分配的方式进行一种突破,这种突破的边界有时候是有目的的,有时候可以谈很明确地我突破为了什么,有时候这种突破本身就是从一种感觉层面上介入到我们对世界的感觉分配,由于这种感觉对世界的感觉分配比较古典美学中用感性的方式介入,在我理解中这种感性的方式跟理性上试图突破的“理性思维”是连接在一起,模糊在一起,一种不确定性的状态下,这个时候就可以,首先艺术家是想我画我的,首先就要检讨我的这样一个对于视觉的分配习惯或者是一种认知习惯是不是在一个话语控制下?是不是像盛葳刚才讲像福柯灯塔照射控制下的一整个模式。一旦对这个东西进行改变的时候就会发现你的这种习惯中以前惯常的视觉生成方式可以混溶起来,不是很确定导致某一个确定的结果,比如水墨一定要倒向文人画,一定要倒向既定的图像经验,光光的,反光质感的图像经验,发现这些东西开始出现原先视觉感官和视觉分配中没有的边界,这种边界就就是新艺术正在生成的一种对于今天社会中人的认知世界的一种认知边界的开拓,从这个角度来说,从视觉手段一种自我审视、自我重新定义介入到一个视觉手段与视觉手段之间模糊性的边界,这种模糊性和不确定性正是一种新的可能性的生成。

表态
0
0
支持
反对
验证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