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高和他的朋友因对画作意见不一而决裂 2013-07-01 10:18:18 来源:东方早报 作者:朱洁树 张晓萌 翻译
凡·高的性格像是火焰一般容易灼伤自己和朋友,他与其他艺术家的关系通常只能维持短短数年,但这些友谊同样具有非凡的意义。此次“凡·高工作室实践”的研究者对凡·高及其同时代艺术家的交往充满了兴趣。他们间或会利用博客将各自的发现与人们分享。

安东·凡·拉帕德

和文森特·凡·高

泰欧·梅登多普(Teio Meedendorp)

1880年10月,文森特·凡·高听从弟弟提奥的意见去布鲁塞尔访问了凡·拉帕德。到了1881年3月,两位艺术家已经有了深厚的友谊,凡·拉帕德邀请凡·高去他的工作室工作。后来,凡·高在给他弟弟提奥的信件中对凡·拉帕德表示了深厚的敬佩。

两位艺术家之间的通信表明了凡·高把凡·拉帕德当作在艺术上志趣相投的人。在他们五年的友谊中,总共有55封信被保存了下来。凡·高博物馆在几年前收购了这些信件。

同与异

凡·拉帕德的贵族家庭似乎从他很小的时候就鼓励他成为一个艺术家,他的父亲从一开始就支持他的职业选择。另一方面(相反),凡·高来自中产阶级,并且他没有从父亲那里得到任何帮助。尽管他们的背景如此不同,尽管他们的气质如此相异,这两位艺术家对于艺术的看法却非常相似:他们都对简单的主题有偏好,特别是工作中的人们。此外,他们都喜欢收集英语和法语杂志的插图,有的时候他们还会交换这些杂志插图。

凡·拉帕德最看重凡·高对于艺术的全情投入。文森特去世后后,他在给文森特的母亲的信中这样写道:“他属于孕育着伟大艺术家的种族。”这非常值得注意,因为没有任何一个与凡·高相识的荷兰艺术家给予凡·高这样的称赞。凡·拉帕德本人是一个举止非常温和的人,但他仍然是一个引人注目的角色。他儿时的朋友、作家约翰·梅斯特在1931年回忆:“他曾经说过的一些他不打算要说的事情——这对他来说本来并不可能(他本不会言不由衷)。”事实上,也正是这种特点导致了凡·拉帕德和凡·高之间的疏远。

两位画家不仅长时间通信,而且还经常有规律地互相访问。凡·拉帕德的家在当时的乌得勒支(荷兰城市),他从那里去埃腾、海牙和纽南访问凡·高,最后一次这样的访问在1884年的秋天。1882年和1883年,文森特到乌得勒支对凡·拉帕德进行了几次回访。当谈到他们的合作时,我们最感兴趣的是1884年,那一年凡·拉帕德和凡·高在纽南待了两次。

关于艺术,他们对技术有不同的看法。与凡·拉帕德不同,凡·高认为动机压倒技术的问题。虽然凡·拉帕德作为一位画家与“华而不实”相去甚远,但他还是比凡·高更重视学术训练。他的绘画风格比凡·高大胆的笔法要多一些柔和,少一些引人注目。凡·高会抱怨,凡·拉帕德有的时候试图画得太漂亮。

萌芽中友谊的结束

尽管他们有分歧,凡·拉帕德还是继续鼓励凡·高去追求成为一个艺术家的抱负。然而,在凡·拉帕德拒绝对凡·高父亲的去世表示个人慰问之后,特别是在凡·拉帕德在1885年5月对文森特的绘画《吃土豆的人》的生硬的批评之后,他们的关系冷却了。

后者也许可以归因于凡·拉帕德的坚定不移的真诚。文森特发怒了,当凡·拉帕德回信的时候,文森特怒火中烧,他在《吃土豆的人》的平版印刷品上收到了这样一段话:“你会同意我的观点,这样的作品不是故意不认真的。你可以比这做得更好——幸运地;但为什么,然后,观察和对待一切事物的时候都那么肤浅呢?为什么不去学习运动?现在他们在摆姿势。在背后的那个女人的风骚的小手多么不真实!咖啡壶,桌子和把手顶部的手之间的关系是什么?……用这样的方式工作,你敢用米尔特和布列塔尼的名字吗?来吧!对我来说,艺术太重要了,它不能被如此傲慢地对待。”(凡·拉帕德在1885年5月24日给凡·高的信)。

约翰·德·梅斯特之后写到了凡·拉帕德对凡·高的温暖感受,并说正是因为这种感情驱使他去表达了自己的异议。但凡·高不能接受这样的异议,他也没有说服凡·拉帕德:他的也许有些笨拙但真诚表达的工作方式是有价值的。在技术上不够完美,但这并不是他想实现的目的。

在凡·高去世之后两年,1892年,凡·拉帕德也去世了,年仅33岁。德·梅斯特后来写道,“他在任何地方都没有敌人,但使很多人钟爱自己。”在1885年之后,凡·高没有变成一个敌人,而是变成了一位令人失望的朋友。凡·拉帕德勇敢地在他给文森特母亲的信件中提到了这个话题:“在未来,当我回想起这些日子的时候……文森特的典型的形象会向我在忧郁但清晰的光线中展现:勤劳的、挣扎的,狂热阴沉的文森特,可能会经常被点燃并且变得暴躁,但他总是通过他的高贵和他极高的艺术素质来控制友情和钦佩。”

凡·高和布雷特奈在海牙

赫勒维斯·伯杰(Helewise Berger)

“最近我常和布雷特奈一起画素描,这个年轻画家和罗楚森(Rochussen)很熟,就像我和莫文(Mauve)的关系那样。他画画很有技巧,和我大不相同,我们常常在食物救济站、休息室画画。他有时会来我工作室看看木雕,我也会去看看他那儿有什么。”1882年2月13日凡·高写道。

在城市

像凡·高一样,荷兰画家乔治·亨德里克·布雷特奈(George Hendrik Breitner,1857-1923)也希望成为“人民的画家”。当其他画家专注于农村题材,布雷特奈和凡·高关注城市中的普通人。两位艺术家在1882年和1883年频繁见面,在海牙最贫困的地区漫游,为了观察身处熟悉环境中的行为。“昨天晚上,我们去大街上看人,之后会请个模特在工作室中进行研究。”

素描

两位艺术家画素描的方式大不相同。布雷特奈后来利用在海牙食物救济站的轶事说明了这种区别。他说他在那儿悄悄画了好一阵,然后凡·高带着庞大、笨重的艺术家器材走进来。他们在那里并不受欢迎,最后被撵出门外。阿姆斯特丹国立博物馆收藏的布雷特奈素描本中有一些劳动阶层及其生活环境的记录。我们认为布雷特奈在与凡·高交往期间常常带着这些素描本。

在工作室

两位艺术家在大街上、工作室互相陪伴。凡·高曾多次写信给弟弟提奥,提及他在布雷特奈工作室中见到的景象以及对于其画作的评价。这些评价不总是饱含激情,比如,他在一封信中将布雷特奈的绘画比作“坍塌的壁纸”。同样,科班出生的布雷特奈一定对于处于职业生涯初期的凡·高的绘画技术不以为意。

凡·高在巴黎与

其他艺术家的接触

涅克·巴克(Nienke Bakker)

对于这个工作室的实践项目,我一直在搜集历史文献,试图寻找凡·高居住和工作在巴黎时(1886-1888)他的同时代人对他的评价,从而了解到更多关于他和其他艺术家的联系。很多关于凡·高的评论都包含在《凡·高和蒙马特》这本小册子中,作为聚焦凡·高系列的一部分,它在2011年6月出版。

构成了我们今天信息重要来源的凡·高的书信,在他在巴黎期间是非常有限的。因为他和他弟弟提奥住在一起,他没有必要写信给弟弟。凡·高同时代人的回忆提供了一个关于这位奇特艺术家的有趣的视角,他在费尔南多科尔蒙德工作室中几乎不关心其他学生,而是固执地催促自己进步。

一个同学写道,“他单独一个人的时候是一位优秀的同事。作为一个北方人,他对巴黎的机智没有喜爱,所以在工作室中爱开玩笑的人都避免在他身上恶作剧。他们有点害怕会发生什么。当我们讨论‘艺术’,有人不同意他,使他后退到一个角落,他会发出一声可怕的咆哮。”然而,那些和他更熟络的艺术家会对他的观点和无限的工作热情印象深刻,虽然他们确实认为他很奇怪。

凡·高很多的对外接触都是通过颜料商朱利安·皮尔·唐吉(Julien Pière Tanguy),唐吉保存和展出前卫艺术家的作品,包括凡·高。1886年秋天,在唐吉的商店,凡·高结识了一位法国艺术家埃米尔·伯纳德(Emile Bernard),比他年轻15岁,以前在科尔蒙工作室见过。

伯纳德使凡·高与亨利·德·图卢兹-罗特列克(Henri de Toulouse-Lautrec)和路易斯·安克坦(Louis Anquetin)有了更紧密的接触,他们以前在阿特利尔科尔蒙工作室见过。我们知道凡·高也会经常在图卢兹-罗特列克在科兰古的工作室向其他艺术家展出自己的作品,该工作室从提奥的公寓举步可达。

苏珊娜·瓦拉东(Suzanne Valadon)曾为图卢兹-罗特列克做模特,她回忆那番场景:“我记得凡·高会在我们每周聚会的时候来到罗特列克家。他来的时候会在胳膊下面夹着一幅沉重的画,然后把它立在一个角落,但总是在一个光线充足的地方,等待着我们给他一些关注。没有人会注意到他。他会走过来面对我们坐下,试图读懂我们眼中的想法,几乎不参与到对话之中。然后,他开始觉得无聊,留下他最新的作品离开。但一周后,他会回来,整个惯例会从头开始。

凡·高在颜料商店里遇到的另一个前卫艺术家是保罗·西涅克(Paul Signac),西涅克后来说,“是的,我在皮尔·唐吉的商店里认识了凡·高。我们会在水边画画,在室外的咖啡厅用餐,并沿着圣旺和克利希大街徒步返回巴黎。凡·高身穿水管工人的工作服,在他的袖子上有颜料的小圆点。他会走在我身边,指手画脚,挥舞着他那仍然湿润的30厘米的油画,从而用多彩的颜色装饰着自己和路人。

【编辑:文凌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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