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良
艺术家石良毕业于中央美术学院油画系一画室,有着扎实的造型功力和深厚的艺术创造力。他是60年代出生的人,与90年代新生代艺术家同属一代人,却有自己独特的艺术面貌和精神诉求。他力图探求人在这个时代语境下的存在意义和精神状态,表达着自身和周遭所面对的问题。
新视觉:中国当代具象艺术发展已有三十余年,你作为艺术家如何看待这三十年的总体状况?
石良:中国当代具象绘画三十年作为一个节点,它应该是对中国具象绘画发展脉络阶段性的呈现。这三十年不同年龄的艺术家使用具象的绘画语言,除了对绘画本体语言的探索之外,更多地是对文化艺术的本质做根本性思考。具象绘画要有一种具体性的承载,这种承载要表达什么东西?中国这三十年的变化发展给了艺术家广阔的创作空间,他们用具象绘画语言传递和表达社会现实林林总总的问题。这样一个表现背景既有复杂性,又有它的特殊性,需要艺术家表达出对这个时代的感受。改革开放以后,艺术家逐渐地意识到艺术的终极价值。艺术必须要用自身的语言规律去呈现对这个时代的真诚感受,不管它是持批判态度或肯定态度,还是一种折衷主义的态度。艺术家要用自己的感知去触碰这个社会的痛点和弊端,要有自己的艺术良知和文化使命感,主动去揭示社会存在的现实问题,引领和推动社会的进步和发展。
《倒立》 布面油画 180×180cm 1996 年
你是如何理解中国具象绘画的当代性,表现在哪些方面?
从绘画本体的语言层面来看,具象绘画已经是一个非常古老的语言方式了。我们应该尊重这种语言的价值,总体意义上讲,这种语言方式变化不大,它有既定的语言模式,也有某种局限性。但是当代具象绘画仍然出现了像弗洛伊德、巴尔蒂斯这样的大师,这足以证明具象绘画的语言依然有新的变化和发展空间。
艺术家应摆脱空泛、虚假和概念式的表达,真诚面对自己的内心感受,注重对自我表达的尊重。艺术家对社会生活现实可以非常直接和无情地去传递和表达一些东西,除了注重使用绘画语言的价值,最重要的是要直面这个时代。对今天中国的社会现实有一个什么样的文化观和态度,用自己的感悟和姿态去表达一些东西,这是一个艺术家不能回避的问题。同时艺术家还要具有个人独特的视角和维度,对社会生活的认知、感受和判断,对人性做更深层次的挖掘,必须要有他自己很独特的选择和判断。没态度在今天本身就是一种态度,要有一个很明确的个人角度和方式,还要有画面语言的独特魅力和表现力,只有这样才能生成自己的艺术语言。像石涛所说“笔墨当随时代”,个人的表达要和时代有关联,要有自己独特的个性创作,否则就被淹没在艺术史里了。
你个人的艺术脉络是什么,为什么一直致力于“人物”创作?
个人艺术的发展轨迹取决于早期艺术学习的经历。我是中央美院油画系第一工作室毕业的,四年不只是青年时代简单的求学过程,它更多的是教给了我如何了解艺术、认识艺术、判断艺术、对待艺术,通过对艺术规律的研究和掌握,形成自己的艺术价值观。
学习是一生的事儿,是一个态度问题。那个时候就有一个意识,学生时代结束了,我必须要有一个独立艺术家的心态,用这样一种角度去要求自己。在尊重传统语言价值的前提下,怎么能生成个人的绘画语言,发出自己的声音,这样的问题很快地摆到一个年轻艺术家的面前。
我是60年代出生的人,和新生代艺术家是一代人。我们的成长经历和学习经历都大体相同,对世界的认知、看法和感悟有共通的东西。他们无所选择地把身边具体性情节截取下来变成了画面,这种方式在以前是没有过的,它对现实生活的解读是一种很新鲜的方式。我从来不拒绝具象绘画有一种承载和诠释的功能,它背后不是简单的文学性问题,而是要有表达和所指。这样绘画本身才有绘画语言的有效性,除去视觉之外,还有绘画语言传递出形象的具体性和真实性的意义和价值,这一点始终在我的绘画里面是很看重的。上世纪 90 年代,有批评家说我的绘画在表面上很像新生代画家,但实则有所不同。我的绘画里有一种更深层的象征和诠释的东西。我所选取画面里的每个人物并不是他们个体的肖像,而是赋予形象有这个时代典型性,它可以是这个时代的缩影和象征。为什么对具象绘画语言始终没有感觉到厌倦?相反来讲,我觉得越画越有意思,因为从生存体验到情感精神,在不同时期我的感觉永远是鲜活和兴奋的。
2000 年以后,你的创作为什么很关注人性和内心情感的探讨?
我最早使用一男一女的形象去表现的画面,几乎成为了一个符号。男女并不仅是性别的问题,更是构成人的完整概念。画面中的男女像是在演“对手戏”一样的呈现,这一幕幕看下来,像是一个时代景象的发展史,也是我自己的心路历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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